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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4章 古天庭(二合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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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4章 古天庭(二合一)

聽夠了潮起潮落,她聽見林間暮雨,淅淅瀝瀝,不知何時又成了滂沱暴雨。

她感知裏的世界落滿了雨,漾滿了水。

它摧枯拉朽般宛如滅世天災,又孜孜不倦潤物無聲。

它在大海裏興風作浪,在山石間細水流長。

它沿著屋檐滴落匯成了小水坑,一個車輪壓過四濺成花,它也被當作聖水供奉在元祖面前,萬人朝拜。

水行之意,於動於靜,於變於容,於不變中,萬變。

此道上善若水,隨方就圓。

這也是此方世界的一種本質。

日升月落,流雲聚散,她聽見一滴水落在心間,睜開眼睛,正見一縷黑色光芒懸在無垠虛空,浩瀚而廣博。

它仿佛承載著一顆星界的新生和衰亡,蘊含著玄奧的秩序法則,僅與其相對,湛長風便覺自己若強行融合它,會被撐爆。

可她又無法從它上面移開眼,它精妙到令人著迷。

如果可以,她想在此枯坐千年萬年去領悟它,可她也知道自己的道不是靠世界本源堆積的,若全指望融合世界本源一步登天,就不是她了。

想融合世界本源,一是難,二是險,這等規則造物,融到最後,誰知是它融了你,還是你融了它,是它成了你的一部分,還是你成了它的一部分?

現存的界主中,不乏成為那一界“化身”的,說白了就是那一界天道意志的體現,而不是自己了。

湛長風再需要當這個界主,也得量力而行,選擇穩妥的方法去融合它,比如先參透它蘊含的規則,慢慢將它化為己物,而自身的道行,也是行這件事的先決條件之一。

道行太低,恐會被反客為主。

湛長風化出一道與她本人無二的神識分身,一心二用,一邊通過神識分身參悟這縷世界本源,一邊站起了身,留下這個“自己”在原地打坐。

離最終考核只剩下三年了,她得去看看聖地對所謂的新天庭,究竟是什麽打算。

這些年她處理庶務和打坐的時間很規律,佐官們已適應她隔半月出現一下,將積累的公務處理掉了,若有緊急的事,也能立馬聯系上她,所以對她出現在伏魔殿中見怪不怪,照例恭敬地行禮。

湛長風處理好公務,恍然發現七殿主官和輔臣沒個在的,約莫這些年太平順,他們都放心地借著各種名頭外出雲游了。

有各殿副官和執行官員在,確實不需要他們時時刻刻盯著。

她也沒要他們立即回來,知會了他們一聲,最後去看了一眼穿雲界,穿雲界早前就是強弩之末了,近些年來,先是地裂了,又是天開了,已開始崩潰。

但扶桑神樹依舊佇立在那裏,沒有任何動靜。

湛長風再去麾下各界巡視了一圈,便引動了秘鑰印記。

天上投來一道光,將她罩住,巨大的空間之力要將她卷入傳聞中的那處神秘之地。

北天庭

其上無頂,下無底,蔚藍如洗,祥雲瑞氣呈吉祥,瑞彩霓虹總堪描,時有寶駕騰雲出,青鸞白鶴伴左右,尋聲覓音望深處,仙臺樓閣連城坐。

近些細看,確然是一片片懸浮在空中的建築,真真是樓上有樓,殿外有殿,分不清上下裏外,其中有些建築間靠著雲道.棧橋相銜,有些卻是獨立的。

那裏面有座金柱玉瓦的大殿,或者說天上酒肆,靜幽幽的,三兩修士在各自的食案旁獨酌,忽而有陣異樣的波動傳來,有過經歷的人都知曉這是秘鑰傳送的跡象。

三百年的古天庭修煉期限都快過一半了,竟還有人上來?

他們不著痕跡地將目光斜向一處坐席,那邊是個小雅閣,雖只用竹簾做了隔斷,卻也不能窺清裏面的詳情,僅能隱約看見一道清雅的身影。

而當一場波動消失時,那裏面又多了一道身形頎長清瘦的人影。

湛長風有點意外,這印記竟是直接將她傳到餘笙旁邊的,她看向許久不見的人,見她用的是真容,便笑道,“這位道友,我可以認識你嗎?”

餘笙神色漸木,“我們用的是一個秘鑰,要說不認識,別人也不信。”

“嗯?你還真不想和我認識。”湛長風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,“喝完這杯酒,我就去找想認識我的道友。”

“......一份精髓。”

湛長風看了看手中的酒樽,再看了看一臉肅穆的餘笙,“你還是它?”

餘笙低聲嘆息,眉眼間卻染上了點笑意,“你這人,一來就調侃我,不過兩句話又來氣人了。”

“為何會有此結論,我第一問的意思,不僅僅是久別重逢後的溫馨招呼嗎,你想岔到哪裏去了。”

餘笙不跟她辨,雖然她第一直覺是她在嘲自己當初決絕離開晝族,結果幫了商愚,現又露真面和她在一起,兜兜轉轉逃不過似的。

湛長風看她這反應,搖搖頭,“你們越來越沒意思了,成熟了。”

你在感慨什麽奇奇怪怪的,餘笙無語,“沒有臉紅心跳張皇失措真是對不起你。”

湛長風輕輕一笑,“在這裏過得如何?”

“一直在重覆修煉的日子罷了。”餘笙道,“你可以先去轉轉,此地有許多有意思的地方,另外參與最終考核是有條件的,需在任意一個擂臺上勝出三場。”

她解開一份卷軸,光芒中顯露出一副立體的圖像,“這裏的基本情況,我想你都已經了解了,看完後,我帶去你住宿,如何?”

“甚好。”

湛長風是有所了解,左逐之.淮明,以及之後由全界神通級鬥法選上來的太一古小橋和太玄宮廣成真君,都給她帶過消息,讓古小橋找到餘笙後,餘笙也跟她聯系過幾次。

古天庭分為東西南北中五方區域。

其中,來到北天庭的是玄天.幽天修士,在南天庭的是炎天.陽天修士,在西天庭的是顥天.朱天修士,在東天庭的是蒼天.變天.鈞天修士。而中央天庭,是舉行逢帝會的場地,目前是封閉的。

逢王會向每一界域的神通發放了二十一把秘鑰,向靈鑒發放了十把秘鑰,便是說每一界域,最多有六十二人上古天庭。

不說一定包攬了每一界域的強者,但他們也可以代表各自界域的頂尖力量一層了。

像玄天有七大界域,幽天有八大界域,粗略算來,憑逢王會上來的修士大致在九百三十人,加上通過聖地資格在此地修煉的聖地弟子,約一千五百修士。

這次最終考核,前三場將按上述四方區域獨立進行,最後一場四方聯合。

湛長風其實一來這裏就察覺到此地有特殊力量存在,屏蔽了與外界的聯系,同時也屏蔽了國運,限制了信仰力.願力。

這也就是說,王侯帝君不能借國運施術,而修煉信仰力.願力的修士,也不能臨時從外界汲取信仰增強實力,只能靠本身已煉化的信仰力。

這幾乎拉平了王侯帝君.信仰類修士.願力類修士與一般修士的實力差距。

她和餘笙小談了一會兒,便一起離開了酒肆。

古天庭中力場特殊,是不能禦空飛行的,除非乘坐特備的座駕。

所以她二人便先順著和酒肆相連的雲橋而走,站在雲橋上時,餘笙指向遠方,“那邊是擂臺,我們先去那兒?”

透過幾座宮殿的空隙,可見一處開闊地,懸浮著七八座島嶼。

“原來是在島上,去看看吧。”

平時,這些擂臺是修士們獲取資源的重要途徑,高強者甚至還能從那裏得到某些上乘府邸的居住權。一般情況下,修士的住處是由執事堂分配的。

說到住處,她們在去擂臺的路上,恰好路過執事堂,便先登記了身份,讓他們安排了住處。

拿著身份令牌出來,湛長風問,“這裏的執事.管事.守衛,都是聖地弟子?”

“是的,但古天庭中的部分體制已成型,估摸著那就是新天庭的模樣了。”

“怎麽說?”

餘笙笑說,“你剛剛的稱呼就不對,執事.管事叫天官,守衛叫天兵,還有你註意到那些沒有任何上去途徑的獨立殿宇了沒有,那是給未來的高位天官住的。”

湛長風點頭。

餘笙繼續道,“且有最新消息,逢王會.逢帝會在最後,競出一位天帝坐中央,四大輔帝鎮四方,再就是冊封其餘王侯帝君。”

湛長風總覺哪裏不對,雖由準聖授命的天帝和一眾王侯帝君,某種意義上會受制於準聖們,但像天帝,最終還是會坐擁九天大半氣運和信仰,就不怕這人反過來掣肘他們?

況且真正走神道的王侯帝君,會甘願永永遠遠局限在封地上?

這無疑是威脅道統的,也許有人會懾於聖地和準聖的威嚴不敢抱怨,不敢動作,可該有的抗爭終究會有。

至少她是不甘願的。

湛長風想起考核後的獎勵,“道印是什麽?”

“關於它的消息不多,能肯定的是,它會是這場天帝之選的關鍵。”

餘笙也明白湛長風在想什麽,肅色道,“他們敢選立天帝,定有壓制各路王侯帝君的辦法,你小心為上。”

某界雪原

大風狂亂,雪片如刀,刮得臨時營帳快掀飛出去,有一漢子在營帳外喝酒,沒一會兒就醉倒在了地上,身上的鬥篷被風吹起,啪地蓋在了他的臉上。

商愚望向那醉酒的人,深邃的眼眸不明意味,她忽然將弓掛在背上,大刺刺地走了出去,彎腰作勢要去掀開蓋在醉酒漢子臉上的鬥篷。

手指將要觸到鬥篷的一瞬間,醉酒漢子突然一個鯉魚打挺,同時大手成爪狀迅猛地抓向商愚手腕,大笑道,“老子這招就是靈,這麽快就釣到了一個,說,你跟著我們有什麽目的!”

話還沒完,原以為已經攥在手掌心的獵物,似早有預料般躲開了他的手,竟還反客為主抓住了他的手腕,纖細手指如不可撼動的鋼筋般緊緊將他箍住,再一過肩摔,天旋地轉,骨頭像是被大山碾了一遍。

醉酒漢子虎目張裂,踉蹌著爬起來,舉著鬥大的拳頭就要反擊,“特麽小兔崽子敢打爺爺。”

這一拳,拳風烈烈,真氣湧動,築基巔峰的威力展示無餘!

結果見鬼的,拳頭明明要打到她身上了,忽然就落空,反吃了她的一記肘擊。

幹凈利落又無比簡單的招式,好像可以隨便躲過或掙脫,但是它快到讓人無力反抗,而一旦被捉住,插翅難飛。

一個呼吸,醉酒漢子胸腔巨疼,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,他的身體因大力撞擊而向後退,手腕卻被商愚向前扯!

哢嚓!

一瞬間,手臂和身體脫節。

醉酒的突然意識到自己打不過她,張大了嘴巴就要呼救,“救”字還沒出來,商愚一個膝踢將他的喉珠踢碎,人也跟著倒飛出去了好幾米。

醉酒的最後沒有爬起來,一臉驚恐地看著那個氣質風光霽月的少年人慢步向他逼近。

他像是見著了什麽怪物,手腳並著往後蹭,滿口血的嘴巴呼哧呼哧地發出奇怪聲音。

商愚語氣可以稱得上溫和,“我只是想看點東西。”

她俯身攥住了他的衣領,順便把他另外一只企圖反抗的手也卸了。

此人是這一界一部落的戰士,這部落原本寂寂無名,但在最近幾年突飛猛進,吞並了雪原上的所有大小部落,成立了雪原王朝。

原主是被滅了族的少族長。

不過商愚對這雪原王朝的感覺不大好,它吞並其他部落的手段很殘忍,加上它成長得過快,沒有預兆,不由讓她懷疑它藏著某些問題。

如:被惡源大規模浸染。

但從這名外出做任務的雪原王朝主脈子弟的記憶中,她發現改變這一切的,是現任雪原王的獨子奇勳。

“惡源浸染不會改變智商和能力,這是被奪舍了?”

商愚搜到某一幕時,突然定住了,這奇勳用的武器......是何雲天那把鐵鐧!

去了那麽多世界,她第一次找到“何雲天”的蹤跡。

可是她現在還沒把握對付“何雲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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